致杨绛:一个人的状态,才是人生修炼的最高境界
2016-05-27 14:07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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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作者:张岩 

来源:灼见

山莳  清华硕士

在所有文学大家中,所最敬佩和仰慕的,始终是杨绛先生。曾经夜深阅读《我们仨》,那句“世间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”令泪水湿透了枕巾;看先生的话剧作品《称心如意》,熨熨贴贴又欢欢喜喜,泪笑参半;那句“我和谁都不争,和谁争我都不屑”是深谙世事又从不相争的她最好的写照。

但于我而言,最钦慕杨绛先生的,不在于她是“最贤的妻,最才的女”,而是在独自一人的18年,静谧、淡然、通透,热热闹闹又冷冷清清,不急不躁地渡过了自己的后半程人生。

杨绛说过,“钟书逃走了,我也想逃走,但能逃到哪里去呢?我压根不能逃,得留在人世间,打扫现场,尽我应尽的责任。”

自此,一个人“打扫现场”的她,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。知足常乐,锻炼心智,读书写字。可是她过得也不是“岁月静好”的日子,她自己修灯管,打官司,捐款,依然铮铮硬骨,身板笔挺,做自己能做的,拿回自己该得的。

在我心中,杨绛的标签不只是优雅的中国老牌知识分子,而更多的是活得最洒脱的女人。当经历过人生磨难和流离波折后,当所有的世间牵挂都消失后,依然能在每一个清晨,收拾稳妥,阅读,品茶,修行,施礼,日行夜寐,这才是一个女人最通透的人生。

对于女人来说,和自己独处是最高的学问,而我们中的太多人始终抗拒如实面对自己,和自己握手言和。

我第一次意识到无法和自己独处,是在和初恋分手之后。暴躁、悔恨、自责洪水猛兽般吞噬着我,像每一个失恋的人一样在情绪里沉溺却无法自救。我厌恶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行走,我迫切地需要让自己置身于偌大的人群中,哪怕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栗。

我那时才突然觉醒,好像在我过去所接受的全部教育中,我从来没有真正学会如何和自己好好相处。在刚开始学着和自己相处的日子里,生活真的不太顺利。我不知道该和自己说点什么,该如何取悦自己,又该如何在一个人的时候自在面对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,好像他们在说“哎看呐,那里有个找不到同伴的异类诶!”

最关键的是,我听不到自己内心的声音。因为太长时间以来都习惯同他人在一起,留给自己的时间少到不曾想过自己是谁,而面对空荡荡的内心,那种巨大的空白像无尽的黑夜一般,让人只想逃离。原来,认识自己是最难的,而在清楚认识自己之后再和自己好好独处,更难一点。

但是,不会和自己独处的人,也一定没有真正喜欢自己。

女人活这一世,是女儿,是妻子,是母亲,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妖精,也是暖心暖胃的灵丹妙药。我们欢笑来往,低头叹息,我们上天入地,疲倦休憩。我们要承担的太多,应对的太多,理解的太多,多到我们都认不清自己到底是谁。而当所有的一切责任和身份消失殆尽时,才发现当同自己独处时,竟是如此空虚和无力。

身边有见过谈恋爱的姑娘,生活被爱情填的丰盈饱满,再不见她有机会捧起一本书;也见过职场打拼的女性,职场家庭两头顾不上,抽不出时间见一下过去的朋友;还见过新手妈妈,日夜颠倒手忙脚乱,没有空闲去楼下的健身房。

因为在世间众多繁杂的事情中,自我的管理和提升被挤到了边边角角,正如杨绛先生所说的,“少年贪玩,青年迷恋爱情,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,暮年则安于自欺欺人”。而在所有的一切中,自己这个本核,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。当你终有一日,想停下来喘口气,却找不到自己在哪里了。

请给自己多一点时间,和自己独处,让自己一个人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,安安静静,和自己对话。

可是,一个人到底有多难?

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,你如若见到一个女生独自在吃火锅,会不会莫名地觉得她格格不入?在电影院,当你旁边坐着一位女生独自看电影,会不会猜测她可能失恋了?在清迈的街边小店前,与你错身走过的拿着自拍杆的独自旅游的姑娘,会不会在心底里觉得她有点孤独?

可是,她不过是在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看电影,一个人在旅行,而已呀。

我后来也渐渐明白,一个人不代表没有人陪伴,而孤独更不是可耻的。一个人是因为选择在这一个时刻,希望能够安静地取悦自己,享受自己,锻炼自己。因为,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,阅读、写作、锻炼才是最有效的,思考、想象、规划才是最深入的;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,才可以不顾及世间所有的琐事和压力,不用带着身份和面具,让自己的本真和天性释放出来。

很多人在看到杨绛的那句“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”,和“我一个人在思念我们仨”时,感到心酸。但是,真不必“同情”先生的晚年际遇,因为“一个人的状态”才是人生修炼的最高境界,是女人独具的通透豁达的天赋。

女人的宿命从来不是别人,而是自己。好好的过好一个人生活,才是人生的终极使命,这从来和他人都无关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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